《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中明确指出,高等教育应加强开展多层次、宽领域的教育交流与合作,促进我国教育改革的发展。在高等教育国际化、多元化、协同化趋势明显的大背景下,中外合作办学形式应运而生^[1-2],其中不乏中方院校与法国高等院校联合培养的项目^[3-4],目的在于引进法国高校先进的教育理念、优质的教育资源和合理的课程设置^[5]。

在中法合作办学项目特殊的培养体系内,法语语言教学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因为学生对法语的掌握程度会极大地影响其专业知识的掌握和专业素养的养成,直接与合作办学成果和办学目标的达成挂钩^[6]。因此,明确项目法语的教学目标,认识项目法语的特殊定位,有效开展各项教学活动,对项目法语教学的健康发展是十分必要的。在中法合作办学项目中,法语语言教学贯穿学生的整个学习过程。不论是初期的语言强化阶段还是后期的专业核心课程阶段,合格的法语水平是学生个体充分汲取知识、完成专业学习的基础^[7],对其日后的就业深造也会起到重要的作用。本研究旨在了解学生对法语教学以及对自己法语水平的评价; 评估项目法语的教学现状,检视其目标定位的科学合理性; 厘清教学中出现的问题,分析原因,提出建议,从而提升项目法语的教学效果。

以浙江科技学院土木工程中法合作办学项目的学生为对象进行问卷调查。该项目的法语语言课集中在本科第一、第二学年,共960学时,第三学年起无法语课。参加本次调查的为土木工程中法专业2013、2014、2015级学生。2015—2016学年第二学期、2016—2017学年第一学期、2016—2017第二学期分批在上述3个年级进行随堂问卷调查,最终形成有效问卷218份。

调查从学生的实际感受出发,以“能否听懂法语外教专业课”为标准来了解学生的法语水平。调查结果如表1所示,认为目前自己的法语水平足够理解法语专业课的学生约占四成,而认为不足够的占六成。在认为法语水平足够的学生中,基本上能听懂外教课但互动有困难的学生占大多数,能听懂课程内容并流利与外教互动的学生相对较少,仅6.9%; 在认为法语水平不够的学生中,绝大多数表示能听懂外教的某些语句,而仅有少数学生完全无法听懂外教专业课。

表1 学生法语水平程度的调查
Table 1 Survey on students French language level%

表2 学生认为有待加强的语言能力(多选)
Table 2 Language competences to improve in students view(multiple choice)

在被问到“你认为自己听说读写哪一项能力有待加强?”时,如表2所示,半数以上学生认为自己的听、说、读、写能力都需加强。相比听、说,他们对自己读、写的能力比较满意,这得益于平时法语教师对朗读和书面作业的重视。尽管法语语言课一直将听、说能力视为教学的重点,但仍有大量学生将其视为自己法语能力的短板,需要进一步加强。

除了摸底学生的法语水平,调查还以对法语语言课的满意程度为母题,分子项设计了调查问题。调查结果如表3所示,总体而言,学生对法语语言教学的满意度较高,其中,他们对教师的备课充分程度最为肯定,认为法语课“一般”的学生约为一成,而没有学生表示“不满意”。教材方面如表4所示,3个被调查年级有一半的学生认为所学教材较难理解。

表3 学生对法语语言课的满意程度
Table 3 Students satisfaction degree of French courses

表4 学生对当前使用教材的感受
Table 4 Students feelings on the current textbooks in use

通过对教学实践中学生反馈信息的整理,分析出造成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如下:对2013级学生而言,由于当时项目法语课程选用的是原版教材《Alter ego》,其难度主要来自全书无中文释义,这对学生的直观理解、课外的自学有相当大的影响。2014、2015级学生使用的是中文引进版教材《你好!法语》,书中加入了本土化的中文解释。但该教材第A1、A2册语法部分缺乏系统性、连贯性,与教材既定的目标语言水平相比难度较高。而B1册教材难度与A2册相比跨度大,尤其是听力部分,存在语速快、缺少词汇表等问题,因此,2014、2015级认为教材难懂的学生人数比例较2013级并没有降低。土木工程中法项目配备2名法籍语言教师,主要负责学生的口语训练与多元文化能力的培养。半数以上学生认为2位外教的作用很大,并希望能增加外籍语言教师(表5)。

表5 外籍语言教师对专业学习的帮助度
Table 5 Foreign language teachers role in facilitating the understanding of specialized courses

为了解学生的课外学习情况,问卷对学生课后自主学习法语的时长与形式进行了调查,结果如表6～7所示。由表6可知,绝大部分学生课外花在法语学习上的时间少于1 h或基本上没有,而这样的时间投入对一门语言的学习而言是远远不够的。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有很多,除了个人的学习态度问题之外,学生其他的课程数量多、压力大、进度快^[8],并且学生对语言学习的关注度普遍不如对专业学习的关注度,这些都导致学生课后分配在法语学习上的时间偏少。

在被问到“你认为有什么方法能更好地学习法语?”时,如表7所示,大多数学生认为听法语歌曲、欣赏法语影视作品是提升法语的有效办法,但也有相当比例的学生选择了死记硬背或没有什么方法。

表6 学生课后自主学习法语的时间
Table 6 Time put into autonomous French learning after class

表7 学生课外学习法语的形式
Table 7 Ways to learn French outside the classroom

调查最后一部分以开放性问题的形式了解学生对法语课教学的建议,结果如表8所示,主要可以归结成以下2点:一是有关法语语言课与法语讲授的专业课的衔接。不少学生希望能在合适的时间引入更多土木工程专业法语词汇的学习,另外也有提到希望增加与土木工程专业相关的法语语言课程。二是有关法语语言课。授课方式方面,学生认为应更进一步加强听说能力的训练,如听写、听力练习等形式,希望课堂组织更生动、更多互动,如通过歌曲与影视欣赏增加课堂趣味点。课时方面,有学生建议增加法语课课时,例如第三学年可以继续安排法语语言课。教学内容方面,合理安排课堂进度,多巩固多练习,另外可增加更多课外的内容,如法语国家的文化与风俗习惯等。

表8 学生对法语教学的建议
Table 8 Students suggestions on French teaching

根据调查结果可知,土木工程中法专业学生的法语学习效果距离课程设置的既定目的仍有一定差距,主要问题如下。

有相当数量的学生认为其法语水平有待提高,目前尚不足以充分理解以法语讲授的土木工程专业课。结合学生对法语教学提出的建议可知,造成这一问题的主要原因如下。

一是部分学生的法语水平不过关。一方面,学生课后投入法语学习的时间过少,对所学知识的复习与巩固不够,给法语课堂学习的进度、深度与效果带来了较大的负面影响; 另一方面,项目现培养计划规定法语课集中在第一和第二学年,第三学年起学生便没有了纯语言的操练课时,这不利于学生法语水平的保持与提高。

二是法语教学与专业教学缺乏衔接。学生缺乏土木工程专业法语的基础,而该基础涉及专业术语的储备量、专业文本的阅读量及专业技术的背景知识等。虽然学生经过了2学年的法语学习,但土木工程专业法语基础的匮乏,导致学生初期接触法语讲授的土木工程专业课时需要很长的适应时间,有的甚至在第三学年结束后仍有很大的困难。

浙江科技学院中法合作办学项目的法语教师都是法语专业出身,研究方向为法语语言学、法语语言文学等。这样的专业背景与经历使得教师们难免用专业法语的一套标准来要求学生,即强调语音语调正确、语法结构精准,有时还会细化到讲解近义词的细微差别。而实际上,项目法语面对的是工科土木工程专业的学生,该专业旨在培养能够从事土木工程相关部门的设计、施工、研究和管理工作的应用型及国际化高级工程技术人才^[9],因而学生日后的从业方向为从事语言类工作的可能性相对较低,法语对他们而言更多的是沟通交流的工具和手段,这一点与语言专业学生的情况存在很大的区别。

调查结果显示,项目学生欠缺对语言学习方法的深入了解(表7),与一般理工科学生一样,对语言学习缺乏兴趣和经验^[10]。根据进一步的调查,学生除了偶尔以娱乐的形式观看法语电影之外,基本上还是回归到死记硬背这一方法,这对语言学习的持续性和有效性是非常不利的。另外,从学生对法语教学提出的建议中也可以看到,希望法语课增加趣味性的提法出现了多次。这从侧面反映出,虽然学生基本上认可教师的努力与付出,但法语课仍难免存在单调、无趣的情况,从而影响了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与学习效果。

教师必须充分认识项目法语与传统外语教学的不同之处。与法语专业的语言教学相比:法语专业的基本教学目标是要求学生具有扎实的语言功底与熟练的语言技能,项目法语对学生法语能力的要求则不同,与说得漂亮比起来,项目法语的目标是达到能说、会说。与普通法语外国语教学相比:普通法语外国语教学注重的是法语语言知识的传授与积累,强调培养听说读写等各种能力,以承载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与交流,而这种沟通交流大多无专业指向,属日常生活范畴; 而项目法语以合作项目的专业为基础开展教学,其目的不仅仅是让学生能生活在法国,掌握基本生活用语,更是让学生能学习在法国,熟练相关的专业语言词汇,完成专业课程的学习,在法语国家有更进一步从事相关专业工作的可能。

在认识到本身特殊定位的基础上,项目法语应当更贴近学生实际,从中法合作办学的特点出发^[11],以更科学的课程目标指导授课思路。纯语言角度,沈光临的提法具有启发意义:未来的工程师学习法语语言,不必苛求法语具体使用的小细节,如动词变位错误、发音不标准等,粗通、不影响沟通交流即可,关键在于工程师的法语能力能否有效为其技术能力提供支持,是否能与技术能力有机结合。从与专业结合的角度,笔者认为,应在教学目标中引入对土木工程基础法语的要求,充分发挥项目法语教师的语言优势,在完成语言教学任务的基础上,修习教授对象专业领域的基础知识,主要包括基本词汇、主流的交流类型等^[12],实际承担起为法语语言教学与专业学习搭建桥梁的任务,使两者能顺利衔接,具体如下:第一学年借鉴面向所有零起点学生的普通法语外国语教学方法,目的在于帮助学生初步了解法语这门语言(包括语音、语法入门)及法语国家的文化,以解决日常交际问题为主要目标。考虑到学生日后继续使用法语学习专业课的需求,应着重培养听和说这两大能力。第二学年的教学重点可分为两个方面。首先,巩固和提高基础语言知识,教授内容依旧以与日常生活相关的内容为主,但词汇、句法等更加详细深入,让学生能用法语充分表达自己的思想与感情; 其次,可着手进行语言学习与专业学习的过渡,可在适当的时间(如第二学年伊始),对学生的法语水平进行测试和评价,以便安排法语专业课的具体开始时间。同时,适量开设具有专业化倾向的课程,以增加学生土木工程专业词汇的积累,熟悉专业领域的通用语言和遣词造句。

3.2.3.1 调整教学方式,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 任何学习的过程都避免不了枯燥乏味的一面。合作办学项目的法语教师应尤其注重探索适合以男生为主的理工科学生群体的教学方法,激发并维持学生的语言学习兴趣。在授课中应精选学习内容,从年轻人关注的话题入手,选取高质量、贴近时事的学习素材。一方面,教师应尝试将困难的或枯燥的内容与容易的、有趣的内容有机结合,交替进行,以减少学生的厌烦情绪; 另一方面,也应当让学生充分认识到掌握法语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将直接兴趣转化为稳定的间接兴趣^[13],形成更为积极的学习观。

3.2.3.2 传授学习方法,提升学生的自学能力 语言不是一成不变的,它在日常生活、工作实践和沟通交流中千变万化,在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各行业的知识更新迅速,课堂教学的时效性变得愈发短暂。因此,教学最重要的是要教会学生有效的学习方法^[14],使其形成知识自我更新的良好循环。教师应把握课堂的主体方向,对细微讲解有所取舍,将行之有效的学习方法授与学生。例如,学生都知道多接触法国影视作品可以提升法语水平,那么怎样才能达到效果,方法是什么,怎么看,什么时候看,看几遍,这是值得学生思考体会的,也是可以从课堂内延伸到课堂外的,即便没有了法语课和教师的直接指导,学生也有能力更加自主地进行学习。

3.2.3.3 营造学习氛围,鼓励课外的自主学习 语言学习仅靠课堂上的教与学,其效果有限。教学的成功更多地需依靠学生课后自主学习的开展^[15]。法语教师应更注重通过课后作业、课外活动等多种手段,引导、鼓励学生增加投入到法语学习的时间。作业布置方面,教师应科学调整结构性练习与交际性练习的比重,注重小组展示、主题研究等符合学生水平的开放性任务形式,让学生完成作业的过程成为自主学习的过程。同时,通过合作营造班级的整体学习氛围,让集体努力的风气成为常态。课外活动方面,教师可定期组织如法语角、留学生交流会等活动,让学生能多途径多渠道地接触法语,在不知不觉中训练法语,提高法语水平。

本研究通过调查问卷的方式,评估浙江科技学院中法合作办学项目法语语言教学的现状,了解学生在法语学习过程中存在的困难并提出相关建议。就本研究的结果而言,学生对项目的法语语言课程基本上满意,但是由于专业法语基础薄弱,语言课所学与实际应用所需并非完全相符等原因,法语专业课的理解与掌握程度亟待提高。因此,项目法语应充分考虑其与法语专业及普通法语外国语教学的不同,从学生实际出发,注重法语语言与专业教学之间的衔接,改善教学方法,激发学生学习兴趣,传授可持续的学习方法。本研究还存在调查样本少、覆盖面小等不足,有待在未来的研究中进一步改进,以便得出更科学的结论,用以指导中法合作办学项目法语教学的长期健康发展。